
柴泽民同志是一位在抗战前入党和参加革命的老党员和老革命。他出生于闻喜县县城的一个贫苦市民家庭,由于个人努力,读过中学和师范学校,有一定的文化和社会知识。血气方刚的柴泽民在进步朋友的影响下,阅读了大量的进步书刊,树立了争取革命到底的决心,投身学生抗日救亡运动和地下隐蔽斗争。抗日战争时期,他曾担任中共夏县中心县委书记和条西地委书记,组织和领导了中条山地区的八年抗日游击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他又担任了太岳区第五、第三地委书记兼任太岳第五、第三军分区政委,领导了晋南的三年人民解放战争,具有长期军队和地方工作的经验。
新中国建立后,他专职做地方工作,参加了首都郊区土地改革、农业合作化运动以及北京市建设改造工作;他在北京市政府任秘书长期间还兼任了北京市农村工作委员会书记、北京市国际活动指导委员会书记、北京市行政干部学校校长,北京市首届党代表会上他当选为北京市委委员后,还兼任了北京市委工业交通工作部部长等职务,积累了一定的外事工作和市政工作经验。他的多方面工作经历,使他树立了坚定的革命理想和信念,养成了独立思考和决断问题的能力,培养了实事求是、坚忍不拔的工作精神,形成了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作风和坚定的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工作方法。他的性格矜持、沉稳、不骄、不躁,能吃苦耐劳。这些优点和特长使他在外交工作中出色地完成中央给予的使命。
一、驻四个国家特命全权大使
1961年柴泽民同志从北京市委调到外交部后,先后出使了匈牙利、几内亚、埃及、泰国四国。60年代初叶的柴泽民正值盛年,他敏捷、机智、精力旺盛。他那满载着热力的生命列车驶向他外交史上的第一站—驻匈牙利特命全权大使。
柴泽民调到外交部,被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匈牙利特命全权大使,开始了他正式的外交生涯。
匈牙利,这个坐落在欧洲中部美丽的内陆国家,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伊始,便与中国人民开始了“同志加兄弟”般亲密的友谊。它是继苏联之后第3个承认中国的国家。10年中两国人民频频往来,交流甚密。然而“水静楼阴直,山昏塞日斜”。中苏关系破裂后,中匈关系急转直下。1956年匈牙利事件发生,苏联出兵建立了亲苏政权之后,匈牙利的一切行动皆在苏联指挥棒下旋转。中匈两国关系逐渐疏远起来。
大千世界也并非全都是温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他既非云来雨去的政治弄潮儿,也非自由奔放、洒脱不羁的文人学士。他的一切行为必须严格遵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准则,必须准确无误地传达政府的声音。陈毅元帅精辟的论述让他咀嚼不尽,铭记一生。陈毅元帅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不要太看重‘特命全权’这四个字,我们都是小兵,方针大计都是由毛主席、周总理设定好了,我们只是忠实执行而已。”
中苏之间的龃龉与分歧波及到中国与华约各国的关系。受到苏联严密控制的华约各成员国早已失去了自我。他们不得不与苏联保持相应的姿态与格调,中国与这些国家的关系随之降温,匈牙利便是华约成员国之一。
柴泽民作为代表中国形象的外交官,恰逢两国关系紧张的多事之秋,每前进一步都应当防止失误,他不能不感到肩上担子的分量。有一点他坚信不疑的是:中匈两国人民之间悠久的友谊不会、也不应该因为政府间的争端而遇到破坏。我国自古有宽容大度的优良传统,荀子说过:“君子贤而能容罢,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真正做到这一点也是很不容易的。柴泽民做了大量工作。
在柴泽民到几内亚工作时,当时黑非洲只有加纳、几内亚、马里几个国家取得了独立,是我们在黑非洲工作的重点,他把如何帮助这些国家巩固和发展、以扩大在其他未独立国家的影响。
1970年7月应纳赛尔总统要求,柴泽民同志被委任为第三任驻埃及大使。苏伊士运河战争结束后,他被调回国内任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在周恩来总理直接领导下,负责整顿和发展人民外交活动。
1975年,中泰建交,1976年1月他又出任中国驻泰国首任大使。泰国是与我国建交最晚的亚洲国家之一。中泰关系开始颇为冷漠。但柴泽民到泰国后,通过对各方面的艰苦工作,特别是对王室和军方的工作,终于使泰国当局对中国的对外政策有所了解,中泰关系升温,并达到高潮。
柴泽民刚到泰国时,因泰国与中国谈判建交并签字的克立总理对中国印象很好,中泰关系不错。但不久,1976年4月泰国大选,克立·巴莫下台,由克立的哥哥、民主党领袖社尼·巴莫就职总理,对他们的态度就有些冷淡。社尼·巴莫上台不久,党派之间发生矛盾,政府不稳。此年10月,以沙鄂·差罗如为首的军人团发动“军事政变”,亲台湾的极右翼新政府上台,到处捕捉进步党派人士,中泰关系开始恶化。同时,还封了八家中文报纸中的七家。在这种形势下,传出谣言说:中国驻泰国大使逃跑了。当地的华人、华侨都担心他的安危,认为他随时都有被杀害的可能。经常有人打电话到驻泰使馆问柴大使还在吗?当听到回答说“柴大使一直在大使馆,就没有离开过”,他们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并让他在使馆内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能大意。
柴泽民从这些电话里揣摩出泰国华侨、华裔和友好人士都非常关心两国关系的前景和使馆人员的安危。于是,就坐着使馆插着中国国旗的小汽车,在曼谷最热闹的大街上来回走动,“招摇过市”,尤其是到华人最集中的地方“耀华里”,让大家都知道中泰关系没有破裂,大使没有走,让大家放心。
当汽车驶入耀华里,柴泽民干脆弃车步行,逛商店、问货价,同侨胞、华裔打招呼问好。此一番“现身说法”非常灵,在大街上目睹了中国大使举止、在商店里同中国大使聊过天的人,把中国大使活动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问“大使在不在”的电话随之逐渐消失。他又通过泰国奥委会主席他威上将、警察总监蒙猜上将等,分别邀请中国足球队、篮球队、乒乓球队、羽毛球队访泰,还请中国的文化艺术访问团到泰国表演。这样一来,泰国各大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中泰两国运动员友好比赛的消息,中国访问团成员在曼谷的街上到处走走逛逛,到曼谷各旅游点去参观游览等等。于是,一些担心泰中关系破裂的人顾虑慢慢消失了。
难忘的曼谷岁月,是柴泽民外交生涯中重要的一段日子。刚到那里时,中泰关系颇有些冷淡,尤其是亲台湾的右翼政府当权时,两国关系更加微妙。但柴泽民积极想方设法同泰国社会各界交往,注意与高层领导逐渐沟通,终于使中泰关系迅速升温。他为发展中泰友好关系竭尽全力,使两国关系掀开了新的一页。
二、赴任驻美国大使
1978年8月,柴泽民赴美接替黄镇驻美联络处主任的职务。当时,中美达成北京建交谈判的协议。柴泽民同志也参加了最初的两次谈判。8月9日,他到美国履新后,多次与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和美国总统卡特进行直接会谈,并及时地将情况汇报国内,使国内领导能够很快做出正确决策,中美建交谈判迅速达成协议。以后围绕对美国《与台关系法》和售参武器问题,他又配合国内坚持与美国进行了斗争,终于使中美两国发表了《八·一七公报》。
1979年1月1日,一个载入史册的日子,世界上的两个大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美得坚合众国结束了三十年的敌对状态,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在中关建交后,柴泽民即被中国政府任命为驻美国首任特命全权大使。
1979年3月1日,一辆插有中美两国国旗的黑色祖国停在了华盛顿西北区康涅狄格街2300号中国大使馆门前,从车内走出来的是美国国务院礼宾司司长,他将陪同柴泽民前往白宫,正式向美国总统卡特递交国书。
递交国书之后,柴泽民和大使馆的同志们就开始了更为繁忙的外交活动。
陪美国副总统蒙代尔访华。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中国的领土完整和主权独立对美国的利益极端重要”这一思想,就已在美国出现,正式表达这种新路线的则是美国副总统沃尔特·蒙代尔。
1979年8月25日—9月1日,蒙代尔副总统和夫人应中国政府邀请对中国进行了为期七天的正式访问。这是中美建交后来华访问的美国最高领导人,也是柴泽民出任大使后第一次陪同一位国家领导人访华。蒙代尔会见了华国锋总理,与邓小平副总理就两国经济贸易、科学技术和民航合作等方面的问题,以及双方共同关心的国际问题举行了两次会谈,并签署了中美两国政府1980年和1981年文化交流执行计划和中美两国政府水力发电与有关的水资源利用合作协议书。
建交以后的第一年,中美两国之间的往来日益增多。1979年内,中国访问美国的政府高级官员还有国务院副总理康世恩、石油部部长宋振明、冶金部部长唐克、财政部部长张劲夫、外贸部部长李强等。
美国政府高级官员访华的有财政部长迈克尔·布卢门撒尔,商务部长朱厄妮塔.克雷普斯,卫生、教育和福利部长约瑟夫·卡利法诺等。
1979年,中美两国在经济、文化、科技等方面的交往有很大发展。中美两国之间就贸易、文化、科技、资产、领事关系等问题签订了十五项协定和议定书。5月份美国商务部长克雷普斯访华时,于14日草签了《中美贸易关系协定》,该协定(包含相互给予最惠国待遇)由中美两国政府代表于7月7日在北京正式签署,该协定(包含相互给予最惠国待遇)于1980年2月1日正式生效。
美国一些公司同中方合作,已开始在中国的南海、黄海海域勘探石油资源,两国间还成立了中美联合科技委员会和中美联合经济委员会。两国学者、科学家的互访也有增加。
1979年9月17—22日,柴泽民陪同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第三次访华。美国参众两院议员也相继访华。两国地方政府间的联系发展迅速。
旧金山市与上海市建立姐妹城市关系也是建交后两国间的一件大事。1979年1月24日,在美国华盛顿的一次宴会上,柴泽民与旧金山市市长黛安·法因斯坦女士探讨了旧金山市与上海市建立姐妹城市关系的可能性,并与上海市革命委员会丰任彭冲取得了联系。
与五任美国总统的周旋。美国总统的背景、观点和立场,影响着外交政策,直接关系到中美关系的发展。作为新中国首任驻美大使,柴泽民深深体会到它的重要性。他在美国高层中结交了不少朋友,其中包括5位总统和4位国务卿,以及一大批政府官员、国会议员等,像基辛格和布热律斯基更是他的座上客。柴泽民在美国期间,和五位前任、在任或后任总统(尼克松、福特、卡特、里根、布什)打过交道,唯独尼克松像老朋友一样,见面最多。在工作中遇到问题,就去与尼克松和基辛格交换意见,他们总是热情地接待。尼克松对别人说:“只要是柴大使想要见我,我什么要紧的事都能放下,他想和我谈多长时间,我都陪他。”
尼克松曾为中美建交立下的汗马功劳,虽然当时他已经下台,一直闲赋在家。但尼克松处于美国的政治中心长达半个世纪之久,毕生经历了“6次危机”,他的影响力超过了前人,超越了政治范围,在美国的影响仍在。柴泽民到联络处工作后,主动拜见了他,经常探望,并带去了最有纪念意义的茅台酒。尼克松也把他当作是莫逆之交,他的每次拜问都会受到热情款待。每当看到茅台酒,尼克松总会无限惆怅地回忆起当年与毛泽东和周恩来会见时的友好情景。用柴泽民的话说:“见面的时候感觉也是很友好的,因此,我经常也会就一些事情找他谈,也希望他能帮帮我。柴泽民是中美两国关系中承上启下的“枢纽人物”。作为中国驻美国首任大使,柴泽民以其波澜壮阔的外交生涯,在中美外交史上留下一个“感叹号”。
三、对美官方和民间开展凌厉攻势
一天,戴着宽边玳理眼镜的基辛格态度诚恳地对柴泽民说:“你们的公关工作做得不如台湾好,所以议员中不少人为他们说话。”这句话令柴泽民深思了好久。
是呀,如何赢得美国政界与公众的理解和接受,如何确保自己的方针得以实施,都取决于公关工作!他知道,新中国成立以来,美国政府执行的是对中国的敌视、孤立、封锁、遏制政策。30多年的隔阂,美国人民对中国极不了解,尤其对社会主义中国抱着成见很深。同时。美国国会的权力很大,是通过和制定法律的机构。任何法案均需要国会两院通过,总统签字后,才能成为法律。所以,台湾专门雇有一些人在国会活动、做说客,使国会通过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法令。必须尽快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
柴泽民上任伊始,便对美国官方开展了凌厉的攻势。他逐一拜会了美国各大部长:能源部长、商务部长、文教部长……,凡有接触的机会,他均不放过。同时,他将中国民族舞蹈《雨路花雨》、京剧《十八罗汉斗悟空》、《拾玉镯》、《雁荡山》以及红线女主演的粤剧介绍到美国演出,使美国观众领略了中国演员娴熟的武功、高超的技艺,以及中华民族文化的丰厚底蕴。每场演出都在美国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中结束。卡特总统和家人在肯尼迪艺术中心观赏了这精美绝伦的演出后,对演员们发表观感时说:“你们都是来自中国的好大使,我为我们两国关系的发展感到自豪。”
柴泽民还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频繁参加外事活动,从国会到民间,从城市到乡村,几乎跑遍了美国大陆,在美国的50个州中他跑遍了30多个,有的州甚至跑了不下一、二十次。他那矫健的身影频繁穿梭于白宫和各州政府政要、国会议员、民间团体和党派、侨团领袖以及普通百姓之间,出现在他们的官邸、别墅、公园、讲堂、街道和家庭之中。他还接受邀请到各地大学、集会场所和庆祝活动现场,以及学术讲座,做过上百次讲演。不论是大学或研究机。
四、全程陪同邓小平访美
1978年11月28日,中国农历羊年的正月初一。早上8点半,除夕的爆竹声刚刚散尽,肩负党和人民的重托,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和夫人卓琳登上中国民航波音707-2406专机,千里迢迢到美国去“拜年”。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余秋里、耿飚、王震等领导同志前往机场送行。陪同出访的有国务院副总理方毅、外交部部长黄华、中国驻美联络处主任柴泽民以及外交部副部长章文晋等。
在邓小平来访前,白宫礼宾官特地找到柴泽民,打探邓小平喜欢吃什么。柴泽民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当然,他明知邓小平是四川人,论口味定然是“越辣越革命”的,不过白宫师傅怎能做出地道的川菜?只要有“朝天椒”一切都好办,但这东西现在到哪儿去找?他怕主人为难,只好说:把你们好吃的拿出来就行了。美国人后来不知从何途径听说邓小平爱吃牛肉,于是几乎每顿饭都为他准备了牛肉。后来有人问邓小平:“您这次来美国最大的印象是什么?”邓小平操着四川口音开玩笑地说:“小牛肉啊,顿顿都是小牛肉!”对有过海外经历的邓小平可以对此欣然接受,只是令柴泽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谦虚”不要紧,却苦了吃不惯西餐的中国工作人员,他们简直受够了“洋罪”,牛排和小牛肉确实是美国最好的菜,但中国人由于生活习惯不同却无法接受,这太遗憾了。直到休斯顿他们才算吃了一顿近乎中国人口味的饭菜—墨西哥菜。
作为陪同邓小平访美全过程的见证人,柴泽民亲眼目睹了“邓旋风”所刮到之处,在美国各地引起的巨大反响。邓小平以战略家风度和政治魅力深深吸引了美国人民,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邓小平所到之处,无不被各国的记者所包围。但他总是以博大的胸怀、精深的知识、超人的智慧和灵活的反映,让记者大为折服。在回答记者提问时,他常常以直接的方式说明了中国对重大国际事务和发展中美关系的原则立场,就连许多本来对中国报有很深的诚见,所提的问题也很尖锐的记者,经过邓小平的分析解释和坦诚相对,总能心悦诚服。在邓小平访美那几天,美国三大电视网的黄金时间都变成了“邓小平时间”和“邓小平频道”,美国各大报纸也以显著的位置全面报道了邓小平的访美活动,就连卡特总统也称赞说:“我发现邓十分讨人喜欢,他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据美国国务院有关官员透露,领到邓小平访美采访证的国内外记者不下1100人,这种采访规模甚至达到了采访奥运会的水平。
在柴泽民安排下,邓小平夫妇在驻美联络处成功举行答谢招待会。参加宴会的客人之多大大超过预期,把联络处大厅挤得水泄不通。来宾们都争先恐后挤上前去与邓小平握手、碰杯、签名或合影留念。
素有“阳光地带”之称的亚特兰大市,当“邓旋风”刮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气候非常寒冷,但人们依旧冒着寒风欢迎来自遥远东方的客人。当晚,巴斯比州长举办的盛大晚宴上,竟有美国南方的十七个州长作陪。他们纷纷向邓小平敬酒,表示敬意。中国跟日本签订200亿美元的协议后,美国人也坐不住了,一些大商人大财团都游说政府。在这次由商会举行的午宴参加者竟达1500多人,座无虚席。
从1月28日至2月5日,邓小平出席了近80场会谈和会见,参加了约20场宴请或招待会,发表了2次正式讲话,并8次会见记者或出席记者招待会。每到一处都要掀起一股“中国热”,美国人第一次近距离领略了新中国领导人的风采,并为之“深深着迷”。想当年,毛泽东、周恩来和尼克松、基辛格共同开创了中美关系的新局面后,他和周恩来却没等到中美正式建交就纷纷辞世了。以至于这个推进和深化中美关系的重担,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领导集体的肩上,今天他们终于把它演绎成为无愧于千秋大业的满场好戏。
邓小平的美国之行在中美关系史上留下辉煌的一页。全程陪同邓小平访美的柴泽民亲眼目睹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第一次在美利坚合众国上空迎风飘扬,心中感慨万千,感到无比的激动和自豪。
五、为中国走向世界搭桥
美国旧金山市长不幸遇刺身亡。作为一个外交使节,按照惯例发个唁电也就可以了,但柴泽民却放下手中的工作,亲自飞往旧金山进行悼念。当新市长看到风尘仆仆的中国大使时,不禁又感动又惊讶。
柴泽民握住对方的手说:“请你接受我对前市长的深切哀悼,以及对阁下出任新市长的真诚祝贺!”
新市长感动万分,称赞道:“真是神速,大使先生,你是我上任后见到的第一个外国人!欧洲有一句谚语,当我草堆起火的时候,我认识了自己的朋友。”新市长取出一把4寸长的钥匙交给了柴泽民:“这是我市最尊贵的礼物,这是前市长留下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做新的,有了它,你可以作为我们的荣誉市民,随时都可以成为旧金山的贵宾。从此以后,我们旧金山保证不同台湾国民党政府来往。”
就这样,柴泽民用真挚的情谊打动了异国友人的心,他高兴地握住新市长的手说:“市长一言,火箭难追!我相信你不会食言的!”
为了表示对中国的友好,新市长提出与上海建立友好城市关系,柴泽民立即向国内报告,明确提出中美两国开展省、市建立友好关系的建议。彼此友好往来延续至今。
在柴泽民的精心下,中美友好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大大加快了两国关系的步伐,也有效地架起中国与世界人民建立友好关系的桥梁。
从驻美大使到外交学会副会长,柴泽民几乎走遍了美国所有的州,从国会到民间,从城市到乡村,他把在战争中养成的深人调查的习惯和现代外交艺术融合,在这里打开局面,促成了美国30多个州与中国建立友好关系。美国朋友说,柴大使是大使中最受欢迎的一个。而在1984年的美国民意测验中,支持美中发展关系的数字由30%增至70%之多,这也是柴泽民积极努力应得的回报。
六、忙碌的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
柴泽民从埃及回国后,有一段时间被任命为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
柴泽民在从埃及回国前,即在1974年6月就被任命为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这是外交部所属的一个半官方组织,其职责是负责与世界各国友好党派、团体和人士的来往和联系,开展民间外交工作。任命柴泽民为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也是整顿外交、加强民间外交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
柴泽民从埃及回国后几乎没有休息,就走马上任工作了。“文化大革命”中,各种民间和官方或半官方组织都不健全。他上任后首先整顿了内部,调整了人员,加强了领导,积极主动地开展了对外工作。如当时日本尚未同我国建交,他就利用对外友好协会、中日友好协会与日本的日中友好协会、日中文化交流协会加强双方友好关系,发挥民间外交作用,以民促官,为以后建交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从1974年9月20日到1975年8月柴泽民出使泰国前近一年的时间,他送往迎来,陪同国家领导人会见、宴请外宾,可说是一天也没有休息。这一年也是“文化大革命”以来中国民间外交最活跃的一年。
根据《人民日报》相关资料的统计,柴泽民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接待了来自塞拉里昂、越南、美国、日本、加蓬、法国、朝鲜、老挝、扎伊尔、澳大利亚、阿尔巴尼亚、埃及、马耳他、莫桑比克、刚果、阿根廷、圭亚那、奥地利、安哥拉、南非、南斯拉夫、卢森堡、加拿大、墨西哥、尼泊尔、牙买加、罗马尼亚、斯里兰卡、多哥、瑞典、英国、也门、荷兰等35个国家的友好代表团、友好人士和学者达59次之多。他又陪同华国锋、邓小平、李先念等国家领导人会见了加蓬、马耳他、刚果、圭亚那、朝鲜、菲律宾、阿尔巴尼亚、泰国等10个国家来我国访问的总统、主席和总理。这为加强我国人民与世界各国人民间的友好关系和推动我国外交事业的进一步发展做出重大贡献。
七、为传播和平友谊奔波
柴泽民离开华盛顿,回到北京东单报房胡同外交部公寓的那个家里,当时已过了67岁,过了国家法定的离休年龄。照理说,他已快到了古稀之年了,而且功成名就,早就该引退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他却是个闲不住的人,离而不休,担任了中国人民外交学会会长。后因外交部顾问韩念龙的顾问头衔被取消,改任外交学会会长,柴泽民便改任外交学会副会长和中国人民争取和平与裁军协会副会长;并连任三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兼外事委员会副主任。
1973年起,对外友协的工作任务和范围不断增加和扩大。不但从事友好交往和对外文化交流,负责对外艺术展览、演出工作,而且开展建立友好城市的工作,以及参加非政府的多边国际会议。
20世纪80年代,中国刚步入了一个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国门慢慢地向世界打开,作为外交学会的副会长,从走马上任到1993年这10年间,柴泽民除广泛接待了离任的外国总统、总理、部长等高级官员和议员、国际问题专家及学者外,还率领外交学会代表团多次出访比利时、卢森堡、意大利、法国、荷兰、泰国、美国等几十个国家,对宣传我国改革开放新变化,对各国了解中国产生了巨大的作用,为我国外交事业的发展继续发挥着光和热。
1984年4月29日—5月13日,柴泽民出访了比利时、卢森堡、意大利三国,参观了罗马、佛罗伦萨、都灵、威尼斯、米兰等地,达到了宣传自己、了解对方、增进友谊的目的。
1985年11月3日—22日,柴泽民率中国人民外交学会代表团出访法国、荷兰、联邦德国、意大利四国,参加阿斯彭人文学会组织的国际问研讨会。阿斯彭人文学会是一个国际性研究团体,从事社会、经济、教育、科技等方面的研究。总会于1949年在美国成立,法国、联邦德国、日本、意大利、墨西哥等国均设有分会。成员包括政界、企业界、工会、大学等各方面人士。柴泽民除了参加研讨会之外,还参加了法国欧亚研究所举行的西欧各国企业家关于同中国进行经济合作的讨论会;法国、意大利外交部分别组织的国际问题专家和代表团的座谈。参观了法国的ELF、意大利的ENI和ITATEL等大企业集团和著名的国际问题研究机构。
1986年3月,柴泽民同中国政协副主席吕正操率领中国政协代表团访问泰国。1989年1月12日—24日,柴泽民应泰国国际问题研究中心主任潘·万纳米提和泰国外交学院政策委员会主席他那·柯曼博士邀请,再一次访问泰国。
八、民间外交工作重点在中美关系上
中美建交后,两国关系一直曲曲折折的,矛盾不断。柴泽民利用自己在华盛顿工作期间积累起来的人际关系,把民间外交工作的重点放在中美关系上。
1984年3月28日—4月15日,柴泽民率领中国政策专家团应美中全国委员会的邀请,先后同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布鲁金斯学会、兰德公司、传统基金会、胡佛研究所等19个比较重要的“思想库”的150名学者进行了交流。双方就国际形势、外交政策、中美关系等问题,进行了20多次座谈。在此基础上,柴泽民还广泛会见美国议员和布热津斯基(乔治敦大学国际与战略问题国际研究中心)、洛德(对外关系委员会)、斯考克罗夫特(美国联合国协会)等国际活动家和政治家,以及华侨华人代表约600多人,宣传了我国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和在一些重大国际问题上的立场观点,增强了中美双方的共同了解。
上世纪90年代,围绕美国对中国的“最惠国待遇”问题,柴泽民再一次发挥了中国人民外交学会这个“民间渠道”的无可替代的作用。
中美两国相互给予最惠国贸易待遇开始于1980年。但是,美国给予中国的最惠国待遇却要受到它的国内法《杰克逊—瓦尼克修正案》的限制。总统布什在1990年、1991年、1992年连续否决了国会通过的有关有条件延长对华最惠国待遇的决议案。但是1993年克林顿上台后,却坚决支持国会提出决议案,坚持将最惠国待遇与人权挂钩的政策,使中美关系急剧下降。
在这场斗争中,柴泽民多次率领中国知名人士参加了中美论坛,与美国知名人士会晤,商谈最惠国待遇问题。中美知名人士会晤是由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和美国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共同主持的中美间高级人士对话渠道,在1984年—1991年间曾在中国和美国交替举行了5次。1991年6月15日至17日,柴泽民率领中国代表团去美国威斯星康州的拉辛市参加第五次会晤。柴泽民与由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主席谢弗、前国防部长麦克拉马拉、前陆军参谋长威克姆、大西洋理事会会长里厅韦女士、对外委员会高级研究员龙伯格等13人组成的美国代表团先后开了4次对话会,主要议题是:延长给中国最惠国待遇的问题。他们建议中国应创造条件争取早日加入CATT,一劳永逸地解决最惠国待遇年年审议的问题。会后,柴泽民在华盛顿会见了美国助理国务卿索洛蒙和参议院的7名议员。其中包括在延长我国最惠国待遇起着重要作用的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国际贸易小组委员会主席鲍克斯、众议院筹款委员会贸易小组委员会主席吉本,主张对我国施压的佩洛西修正案发起人、女众议员佩洛西和众议员索拉索等。在纽约,柴泽民又同前国务卿基辛格、万斯,前助理国务卿霍尔布鲁克,前驻华大使伍德科克、恒石安,前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菲尔德等老朋友举行了会谈,重点谈了中国最惠国待遇的问题。本来中方代表团答应同尼克松谈20分钟,谁知最后竟延长到一个半钟头……
由于中美各方友好人士的共同反对,也由于取消中国最惠国待遇给美国经济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迫使克林顿政府在1994年无可奈何地把最惠国待遇与人权问题脱了钩。
1993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七届委员会期满,柴泽民不再担任政协委员和政府部门的工作任务,正式过起了离休生活。但是他“离而不休”,不愿过“清闲”生活,继续凭借他在国际上的威望高和朋友多的特点,继续从事民间外交活动,为传播和平和友谊奔忙着。
九、为运城走向美国“站台”
2005年10月1日,央视国际频道播出了《东西111度—市长胡苏平对话美国盐湖城市长安德杰实录》。节目中,双方相互绍了各自城市的历史、文化、经济、旅游和风土人情,全面展示了“古华厦、新运城”形象。通过交流达到了建立友好城市、相互交流共同发展的共识。节目播出后,在美国引起了很大反响,一个古老崭新的运城市,在美国人民面前得到了展示。这台节目,就是柴泽民牵线促成的。
柴泽民在担任驻美大使期间,曾数次到犹他州去。当他了解到这里也有一个盐湖城,就立即想到中国运城盐湖。到地图上一查,运城盐湖位于东经111度,美国的盐湖位于西经111度,好像地球两端镶嵌的两颗明珠,非常漂亮。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使馆的文化参赞和商务参赞,让他们研究一下,两个城市能不成联起手来,搞成友好城。回国后,在运城参加党史座谈会时,柴泽民谈了这个事情。时任运城市市长胡苏平想同美国犹他州盐湖建立合作关系,请柴大使帮助。2005年10月1日,在中央电视台四套国际频道《让世界了解你》栏目向全世界播放了《让世界了解运城—市长胡苏平对话美国盐湖城市长安德森实录》,着实让运城市在美国风光地露了脸。
柴泽民在对话节目中说,我对运城是非常有感情的,我整个青年时代就是在运城读书,在运城读书的时候,深深感觉到学校的教育方面是很好的。在山西来讲,运城师范属于较好的学校。这些学校培养的学生今天在社会上都有一定的地位。现在,运城市有很大的发展,以前我念书的时候,运城没有工业,而今天,不仅有了工业,而且有了国内大型的企业,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主持人说:柴大使,您是国际问题的权威,特别是对中美关系很有研究,您觉得运城这样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城市,在经济发展上又走在了前头,如果给运城找一个与国外对话的城市,你觉得哪个最合适?
柴泽民回答:运城市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里有个盐湖,在美国犹他州也有一个盐湖城,它在美国尽管发展得晚一点,和运城一样,但它的步子走得很快,已经比较发达了。同时,犹他州除工业之外,文化方面也有很大的发展,有几个大学,我们运城现在也办有大学,在文化方面也可以进行交流。这两个市进行合作交流,我想有很大的意义。
柴泽民以驻美大使和运城人的特殊身份,介绍了运城以及犹他州的情况,博得了阵阵掌声。这台节目,运城的文明史、工业和旅游优势得到了充分展示。柴泽民用资深外交官的名片,换来了运城在美国知名的名片。


邓小平访美时与柴泽民合影

柴泽民与福特总统合影

1981年11月15日,柴泽民(右)与尼克松合影。照片下面为尼克松签字

柴泽民(右二)与基辛格(左二)在一起

柴泽民在檀香山访问

柴泽民与美国老布使交谈

柴泽民(右一)与美国国务卿万斯(右二)、副总统蒙代尔(左一)合影